本文刊載於《休士頓臺灣商會2015年年刊》
張世勳
如果你居住在休士頓有一段相當的時間，你可能知道甚至曾經造訪過這個位於市區南邊，靠近醫學中心的動物園。其實除了動物園之外，周邊還有漂亮的日式花園和一座自然博物館，另外還有最受兒童歡迎的小火車…等等設施。沒錯，這一片園地就是賀門公園。提到紐約，大家聯想到中央公園；相同的，賀門公園也讓休士頓人引起為豪。不過，並不是很多人知道賀門公園的起源，筆者在此要和大家分享有關賀門公園的歷史故事。
19世紀的瑞士移民
要介紹賀門公園前,首先要先從19世紀的傳奇人物慈善家喬治賀門先生談起。喬治賀門算是第二代瑞士移民，他的父母親為了追求美國夢，在1838年身上僅有5塊錢現金的情況下，滔滔過海移民到德州休斯頓。賀門老媽典當隨身珠寶，換現購買麵粉和糖，就在市區的大街開了一家麵包店。賀門老媽一共生了四個兒子，故事的主角二兒子喬治出生于1843年8月6日，舊居就在是市政府新大樓現址附近，座落於史密斯和沃克街道 (Smith and Walker Streets)街角一棟建築的二樓。故事主角喬治的大哥，名字也叫喬冶。大哥喬治在故事主角出生的前三年，就在和老父親打獵時不小心被自已的槍打中傷重而亡，老父親就用大哥的名字喬治來為二兒子命名。老爸賀門教導他的三個兒子節儉和存錢，因為麵包賣得不錯，累積了一些錢，於是慢慢地開始擴大他的事業，投資經營棉花和其他貨物相關的生意。
1861年美國爆發南北戰爭，當時18歲的喬冶加入德克薩斯騎兵隊，一直到 1865 年 5 月 15 日南方戰敗為止才解甲歸田。喬治退役後回家，先在家族的鋸木廠幫忙，然後與友人合夥經營趕牛事業(cattle drive) ，到處受僱替牧場趕牛到市集拍賣，生意做得還不錯。1872才開始做房地產土地投資。老賀門夫妻在 1862 年，也就是喬治還在當兵時，前後去世。喬治的二位弟弟John跟Louis則英年早逝，2人分別在1869及1872先後走掉。賀門3個兄弟都沒有結婚，所以沒有子女可以繼承所留下來的遺產。
賀門因石油發跡事業有成
喬治在29歲時開始接掌家族事業，但他真正的發跡是個傳奇故事。話說有一天，喬治在玩撲克21點遊戲時，有人看上他養的一匹馬，對方用休斯頓北方Humble區的一塊面積30多畝的空地跟他交換。當時這片土地的價格是一英畝價值35分，可以說沒有多大價值，那知道這片土地在1905年被發現產石油，一周就可以獲得採油權利金5萬元的收入，讓喬治在一夜間搖身變為石油大亨。
之後，喬冶和別人合夥成立一個鑽油井公司，也就是現在的ExxonMobil石油公司的前身，投資項目廣泛，包括有石油、房地產、畜牧養殖、木材…等。喬治雖然家產萬貫，但是他生性節儉勤勞，生活簡單，終生未論婚娶。喬冶常說養妻子太花錢，是一個標準的王老五。他喜歡騎馬，常常可以在星期天看見他騎著他心愛的馬在進入城裡，探訪因為健康問題而陷入經濟困難的家庭，並提供援助。喬治他自己多病，深知醫藥的開銷需要花很多錢。
喬治一生只有度過一次假，就是在1885年6月出國返回父母的故鄉-瑞士，尋找失聯已久的親戚。他於途中停留在紐約市，看到中央公園，欣賞它的美麗，認為休斯頓也應該有一個大公園給市民休閒，於是在1914年6月7日，他擔任市府公園董事主席時，將家族裡早期用作鋸木工廠的土地捐給出休斯頓政府，規畫出休市第一座大型公園，土地面積約285畝。公園在喬治過世後，從遺產中又額外買進土地，擴大到400畝。
喬冶在美國沒有很多親戚，唯一找到的一名親戚卻只想分享賀門家的財富，這讓他感到失望，於是他漸漸地改變想法，想把他的財富捐給休斯頓人民，所謂「取之於社會，用之於社會」。喬治過世後，他的親戚確實想佔有他所留下的遺產，在經過一連串的法律訴訟，最終法院判決保全賀門家族龐大的財富，不被外人取走。
遺愛捐款設立醫院
喬冶在晚年患了胃癌，他到Baltimore Johns Hopkins 醫院接受治療。這使他深感到休斯頓也應該要有間大型的綜合醫院，於是他在遺囑中除了捐贈10英畝地，還有所遺留下260萬遺產的大部分錢，用來興建賀門醫院，他希望藉此提升休斯頓地區醫療品質，以及幫助窮困的病人。喬治也在他的遺囑中將他的出生地捐作為賀門廣場，用來紀念他母親，並且規定休斯頓人可以在廣場上睡覺過夜，「法律不得干擾」。這個廣場就是現在休斯頓市政府前的水池廣場。
為什麼有這樣的規定呢？傳說賀門家的鋸木廠雇用很多工人。每到周未領薪水後就喝的醉酒。在路邊呼呼大睡不醒人事，員警逮捕了他們，然後送進監獄解酒。喬治對此感到不忍，所以在遺囑中加了一條但書，要警察不能逮補在賀門廣場睡覺過夜的市民。後來曾經有人到市府檢察官求證，檢察官指出法律規定市民不能在公園過夜，但是如果在市府前的廣場過夜，檢察官不會提告違法。
賀門臨終身後友人圖利
喬治於1914年10月21日在馬里蘭州巴爾的摩的John Hopkins醫院過世。出殯的時候，休斯頓市民幾乎全體出動為他送終，表示對這位慈善家的悼念。喬治死後埋在市區西邊Memorial Drive偏北的葛蘭伍德公墓（Glenwood Cemetery)。這個公墓很有名，許多休市政商如前州長哈比、前德州共和國總統Anson Jones、40年前美國最富有的人之一， Howard Hughes都是把此墓園當做最後永久的家。
賀門生前累積了很多財富，並且囑託所信賴的友人及生意伙伴執行身後遺囑。其中T. J. Ewing先生在喬治晚年時接他住進家中，對他長期照料。但是就在賀門死後，他和另外2位遺囑受託人，見錢眼開，把喬治所託管的遺產占為已有，揮霍無度。因為沒有依照遺囑執行實現喬治的遺願，引發的醜聞。後來政府介入清查才東窗事發，受到法律制裁。
賀門公園的成立與發展
喬治在1914年臨終前捐出285英畝的土地作為公園用地。一年之後，在1915 年，休斯頓市長 Ben Campbell在市議會同意下，從賀門基金會額外撥款增購122畝。1915年在公園景觀設計師喬治凱斯勒(George Kessler) 的設計下，主要規畫包括：公園大門設在 Montrose Boulevard and Main Street、倒影池（Reflection Pool）、湖（Grand Basin）、戶外劇院（Music Pavilion）、馬車步道（Paths and Carriage Trails）和高爾夫球場（Golf Course）。
凱斯勒去世後，景觀建築公司Hare & Hare添加動物園(1924)和花園的中心(Garden Center)(1941)。賀門公園裡的休斯頓動物園在1920年開幕。市政府在1922年時又買進公園旁的45畝土地，成為現在賀門公園的面積。值得一提的是，賀門高爾夫球埸在60年代成為全美第一個不分黑白人都可在同一球場打球的創舉。
賀門公園的規模就此奠定至今。另外，發展的過程中，自然博物舘在1960年成立。著名的米樂露天劇埸在1968改建為今天大家熟知的建築。80年代末期，休斯頓受到經濟蕭條影響，政府没錢維修公園。有一群熱心公益的市民因此成立「賀門公園之友」(Friends of Hermann Park)，和市政府合作，共同養護休斯頓的第一大公園。1993年從費城請到著各設計師Hanna / Olin Partnership重新總體規畫，為日後公園整修建立藍圖。2004賀門公園之友改名為「賀門公園養護協會」(Hermann Park Conservancy)，參與者陣容加大，顯示對賀門公園景觀和設施的管理與養護，做出長遠的承諾。賀門公園養護協會成立至今已籌集資金超過1億1500萬元，工程改善的項目包括：高爾夫球埸、動物園前的湖、到兒童最喜歡的火車，一一更新。
2014賀門公園慶賀成立百年紀念，園方花費將近三千萬元，把原來15畝的花園中心用改建為百年紀念公園。百年紀念公園裡有座很特別的中式涼亭建築，取名為「休斯頓台北敦睦亭」，這是台北市政府在1978年捐贈給休斯頓建市150年的紀念禮物。涼亭建物原本位在公園的東北角，為了配合新公園設計，園方花了15萬元，把涼亭連跟拔起，往西南方遷移二百尺，涼亭在新的位置上更顯得古色古香。
結語
筆者提供一些施工前後照片對照跟各位讀者分享。大家可以從照片中看到公園的設施有很多的改進。感謝熱心公益的市民們，大家合力把一個年久失修的公園，改造成可以獲得全美公園設計獎頭獎的公園。各位如果有空，我建議大家可到賀門公園去走走，欣賞公園風景，看看從祖國台灣台北市送來的敦睦亭。筆者在下也很自豪，在過去二十年來能夠有機會參與賀門公園委員會，以一個市民的身分對重建賀門公園略盡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