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答案的時刻裡

張智嘉

小時侯也常遇見沒有解釋的問題，自己找不著答案就算了，反正沒人知道。但

對大眾或甚至整個國家以至全世界，都處於完全沒有答案的片刻裡，不可抗拒

的災難，完全無能去改變，也無法預測，今日、明日、今後、將會如何？?有任

何人可以給明確答案的，可能不多吧。3月11日發生於日本。9月11日的美國紐

約。敝人有幸，偶爾會去處在那完全沒有答案的片刻裡。

午夜夢回之際，經常會打開電視，轉到CNN，尤其近日裡，世界並不太平，種

種突來的事件，不斷發生，心中總覺得不踏實。3月11日半夜，打開電視，電視

裡出現驚心動魄的一幕，如同電影一般，只可能在人的幻象中發生的事情，居

然發生了，日本暴發了災難性的大海嘯。接下來二天裡，大家尚未消化掉這個

壞消息之時，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核電廠的核子能外洩了。短短幾天中我從

完全不太瞭解核子能污染的可怕性，到由不斷湧入的資訊中，終讓我確切認識

到，這是人類在玩著全然無法控制的巨獸，不定時的大災難。

敝人3月23日返台日程已早預定，返台之最愛路線一向是從休士頓直飛東京，再

由東京乘日航班機返台，享受其他航空公司早已忘記，而日航對旅客卻依然堅

持著的高品質的服務。世紀大災難發生後，每日新聞沸沸騰騰地報導著事態的

發展愈來愈嚴重，死傷人數每日上升，核子能洩漏更是無可預測的災難，東京

似乎即將進入危險區。世界各國，又是撤僑，又是返國，旅居日本的外國人，

沒命的擠進東京機場，一票難求下，排隊離開，全世界均注視著這一幕，不斷

的演，不斷的發生。在這同時，日本及東京的居民們，也同樣冷眼地看著離去

的人，可能心中想著，你們有家有國可回，那我們呢？被世界遺棄了嗎！

眾親朋好友均勸阻我說，取消這次之旅或者轉換航線，考慮了二天，再看有著

上千萬居民的東京覺得有何可怕，結果維持了原定行程，上午7點，老婆送我去

了機場，不到二十分我己完成手續進入侯機室，時間還早，照例去大陸航空公

司貴賓室消磨一個多小時，登機前三十分鐘到侯機室，看不到乘客，我以為走

錯地方了，待航服人員呼叫開始登機，數百座位的班機，乘客總共不到50人，

心想這時刻，不敢去日本，是可以理解的，上機一看，每個人可坐一排位置，

是12人一排，心想又是一次普通票價，臥舖享受了。

中午到達成田機場，這幾十年我經過不知多少次的繁忙機場，國際轉機也需經

過安檢的，今天零零星星幾個人、沒有排隊，通過安檢進入侯機室，整個航站

，如同早晨剛開門一般，寥無幾人，免稅商店的店員也都站在店門，向經過的

旅客致意、但經過的旅客並不比店員們多，大家也只有尷尬地一笑。機場電視

裡反覆播放著海嘯、福島核電廠、災民、救援隊、靠近東京各地輻射指數，政

府官員不斷的報告訊息有限的現況。下午到了日航班機登機室，眼見年輕的空

姐們與機師一排走入機艙，我總等到最後才登機，這次遇見十幾個空服員與十

幾個乘客的情況下，空姐們的熱情服務依舊，但與她們聊了一下，已有數日所

有觀光客與旅客已消失無蹤了，但日子還要照常的過，大家相對的苦笑，當時

大家就是處在一個沒有答案的時刻裡。

未來對我們考驗與情況將更加的複雜與嚴峻，休士頓最近出現的百年乾旱及臨

近幾個州這些天發生的最高級別的龍捲風，均悄悄地來臨了，罕見的破壞力，

已近我們所能承受的極限了，但願我們不要再處於一個沒有答案的時刻裡。